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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健康 用十年确认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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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8-07-17 03:44:33

 

  倾诉人:章先生

  年龄:34岁 休 闲 宝 贝 网

  职业:医师

  采访时间:3月2日

  采访地点:章医师家

  (章先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嘶,很疲惫的感觉。他说,他也有过一见钟情的经历。当时不清楚,究竟是同情还是爱情。他说一个女人用十年的时间证明了对他的爱,这是值得他珍藏一生的感动。)

  我没救她

  和张小洋(化名)的第二次握手距离我们第一次握手有十年。张小洋,是一个跳过江的女人,被我和朋友们救了起来,因此就和我有了一段牵牵挂挂的缘。

  去年的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我接到李维维的电话,李维维在电话里激动地说,张小洋从深圳回来探亲,想找我们几个人一起坐坐。

  我们几个人,是指我、李维维、还有程莎莉。程莎莉安安稳稳地做了李维维的老婆。李维维在电话里阴阳怪气地做着补充说明,张小洋还是一个人!

  我已经是一个5岁小男孩的父亲了,而张小洋,还是一个人。我生出一丝愧疚,觉得常人看上去张小洋固执得有些偏激的等待都是因为我。

  第一次见到张小洋,是在李维维的生日聚会上。1993年,一群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大学生还是很会浪漫的。我们把聚会搬到了江边,六月的天气,江风习习。那时的江滩还可以找到一些荒芜的地方。我们在荒芜中放纵自己的快乐。我,李维维、程莎莉,还有柳鹏。李维维爱着程莎莉,程莎莉恋着柳鹏。而我,其实也很喜欢程莎莉,只是因为我和李维维是大学里的铁哥们,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青春里的爱与哀愁在记忆中留存下来的除了美好还是美好。我很惊讶当时在那样一种复杂的心态之下,我还能去参加李维维的生日聚会。但是,我们那天是又唱又跳又吃又喝。李维维还弹起了吉他。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惊呼:有人跳江了,有人跳江了!

  人命关天,我们都跑去看。滔滔的江水中,只看见一撮金黄色的头发在起起伏伏,一双女人的手在挣扎着。好像是一种召唤,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把一切抛在了脑后。

  近了,近了,我离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求生的欲望让她一把抓住我,把我也抓到了和她一样的生死线的边缘。我们一起浮浮沉沉。甚至有一个瞬间,我想过,就这么一直下去好了。因为我无法面对程莎莉和李维维,我不是那种在感情中游刃有余的男人,我也很痛苦。

  我紧紧地在江水中抱着这个不知名的痛苦的女人,痛苦着自己的痛苦。

  最后,是李维维和另一个男人把我们救了上来。和我一起上来的是一个20出头的姑娘,很漂亮,他们给她做人工呼吸,她就是张小洋。

  张小洋清醒过来以后,神态出人意料地平静,好像一条搁浅的美人鱼。她只对大家说了声谢谢,同时展齿露出了一个微笑,就把所有的痛苦掩盖得滴水不漏。

  张小洋一直把我当作她的救命恩人。我说,你凭什么认定?她说,你的手和呼吸。原来女人也可以是这样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长着茸毛的触角,让人的心里痒痒的。程莎莉却截然不同,她大大咧咧,能够迅速地和男人打成一片。

  生活中突然多了个说话细声细气,举手投足很有女人味,打扮得很洋派的张小洋,的确把我和李维维、程莎莉之间的尴尬缓解了很多。

  张小洋要谢我

  张小洋想方设法地要报答我,不断地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觉得无功不受禄。后来,程莎莉劝我,吃一餐饭有什么,只当多交一个朋友。同时,她委托我打探,张小洋为什么跳江?

  我赴了张小洋的约。张小洋家里的装修把我震住了,堪称豪华。穿着休闲装,略施了粉黛的张小洋招呼我坐下。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她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就到厨房去做饭。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张小洋说,应该的。

  吃饭的时候,张小洋告诉了我她的故事。

  张小洋告诉我,她是别人的情人。他们在一起三四年了,他却总不谈结婚的事,买了房子,也添了家具,就是不愿意打个结婚证。开始,张小洋也以为只是一张纸而已,并不在意。后来,发现他原是有老婆孩子的。再后来,发现他在外面除了她居然还有别的女人。她心里实在委屈烦躁,就到江边散心。一边走一边想,越想越伤心,就让江水淹没了自己。她给自己打了个赌,死了就死了。如果被人救起来,就要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来―――

  我被这个故事震慑住了。就此,我也判断出,她在他的房子里。我说,那你为什么还呆在这里?张小洋说,我等着有人来拯救我,把我救出去。囚笼里的鸟关得太久了,即使被放飞,也会茫然不知方向。

  其实,在第一眼看到张小洋的时候,我就被她吸引住了。她那浮在江上的金黄色的头发,她那挣扎着的无力的双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态心理。反正,她前所未有地激起了我呵护她的欲望,以及那种同生同死的勇气。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见钟情。听话听音,我知道张小洋希望我就是那个能够拯救她的人。可是,这样一个从死神手里逃离的女人的期望究竟有多少理智可言呢?

  她真的能够放弃一切吗?我不敢正视张小洋含情脉脉的眼睛。

  那天一桌子菜,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我们两个人都没动什么筷子。爱是道难题。

  没有谁是救世主

  程莎莉在电话里笑,没肝没肺地问我在张小洋那里吃得好不好?问张小洋到底是为什么跳江的?

  很奇怪,在见到张小洋以后,程莎莉对我的吸引力就大打了折扣。我很平静地告诉她,承蒙她的关心,一切都还好。某种程度上,也是张小洋救了我,让我不再趟程莎莉的浑水,能够继续和李维维交往。

  那阵子,经常冒出的念头是,张小洋也需要,我对她又是有感觉的。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呢?另一个声音马上会在心底的深处响起来:你能清楚她是真爱吗?你又怎么能断定答应她不是趁人之危?

  找了家小酒店,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李维维。李维维认定我和张小洋顶多就是艳遇的关系。像张小洋那样的女人,也不可能对谁真的一见钟情。李维维说,就算你做了张小洋的救世主,万一她“闪”你一下,谁来救你呢?李维维的意思是怕张小洋把我当她的爱情跳板。我想,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信了李维维的话。

  张小洋还在不断地往我单位打电话。理智告诉我,要冷淡些。可是一听到她轻轻的声音,我整个人都险些化在电话里,比她对我还要热情百倍。身体里的欲望是我自己难以控制的,我的心灵深处在不断回应着张小洋。

  张小洋依然是别人的情人。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常常是在那人来过以后。她在电话里向我讲她是多么讨厌这种生活,多么想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她问我,你已经把我的窗户打开了,难道还要再关上吗?

  她很适合扮演文艺片中的女主角,无穷无尽的伤感,越发让我觉得她的美是有些病态的。那么,她对我最初的那种吸引,也是病态的。就像少年维特的烦恼。年少时,一些自认为伟大的、激情的爱或多或少都有些病态的成分。

  我开始赴张小洋的约,和她一起逛街、看电影、吃饭。那段时间,我没有和李维维他们联系。爱情把我从他们中孤独起来。但是,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和张小洋靠得太近。潜意识里,我担心这个跳过江的女人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

  就这样,我们相处了三四个月,我却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一下。必须得承认的是,我在和我的情欲作战。张小洋虽然说不上风情万种,也是那种很有气质的女人,让男人百看不厌。

  我无数次追问着自己,对张小洋到底是同情还是爱情?

  我相信,在爱情里,没有谁是救世主。

  断然地拒绝

  我和张小洋之间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一天晚上,我到底还是睡在了她和那个男人的床上。我喝多了,头晕得走不动路。张小洋安静地守在我的身边,不时给我递水和毛巾。看到她主妇一样忙碌的背影,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是个很卑鄙的人。

  张小洋是个弱者。在一场意外中,我救了她。她就此把改变命运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一方面我游移着,另一方面,我又沉浸在她的温柔中,给了她点点的希望。

  其实我也是个弱者,我爱着朋友的所爱,却又懦弱地不敢承认,不敢参与到一场公平的竞争中去。我把自己压抑得太久了。

  我在半醉半醒间想,我和张小洋,如果真的是爱情,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不管她是怎样的身份和处境,我都会想方设法地在一起,不用她一次次发出求救的信号。

  我闭上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张小洋的手握住我的手,紧紧的。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握手,我是被动的。她的手从冷到热,到我都能感到渗出的汗。我听见她在轻唱: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她以为我睡着了,无意中唱出的,还是她知道我在装睡,有意唱给我的?

  我忍不住内心的猜度,睁开眼睛。我对张小洋说,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然后,我仓皇而逃。

  后来,我和张小洋一直没有见过面。张小洋倒老是主动给程莎莉他们打电话,说说近况,好像我和她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张小洋到深圳去的消息也是我从他们那里听来的。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身份,我没有去送她。

  爱不是答案

  再次见到张小洋,她的头发已经染成了红色。十年了,她人还没怎么老,她看我的眼神也很坦然。

  吃过了,喝过了,聊过了,我把心底里埋藏多年的话说给张小洋:对不起。张小洋说,对不起什么?我说,我知道我那次伤了你―――张小洋打断我的话,说现在她相信,爱情是一种理想,爱过就好,结局只是一种方式,并非答案。

  张小洋告诉我,在过去的十年里,她自己把自己从囚笼里放了出来。一天早上,她只身离开了那个男人的家,什么也没带。她发现原来拯救一颗荒芜的心并不需要爱情,一个女人只要愿意也能够。

  然后,她用十年的时间去想,当时她对我是一种依赖还是爱情?

  十年里,她经历了许多男人,她敞开着自己的心。那些人进进出出,却没有一个人留了下来。张小洋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答不上来。她说,因为她的心里一直就住着一个人。一时间,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向她伸出手,真诚地。张小洋说,结局只是一种方式,并非答案。她无怨、无悔、无恨。

  几天以后,张小洋又回了深圳。那里她已经有自己的一片天下。而我,在武汉,继续着自己貌似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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