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某位心理医生将一个11岁男孩写“暴力日记”的事反映给了媒体。据记者采访,这个孩子的日记里充斥着“血淋淋的手”、“分尸”等词汇,而且,内容中有鼻子有眼地描绘了自己如何报复同学,如何将人骗到作案地点,地名、手段、过程和时间都十分详尽,计划也很周密。
这个孩子就这样被认定心理有问题,一个别人眼中的乖孩子立刻变得面目狰狞。大家都感到很震惊,然后慌慌张张地找人治疗。休 闲 居 编辑休 闲 宝 贝 网
有这么值得大惊小怪吗?现在的图书电影又没有分级,孩子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他摄入一些镜头,便无意识地开始模仿,有什么理由将他推到舆论的边缘,然后肢解他的想法,说他有暴力倾向。我倒觉得,他说不定是个写侦探小说、恐怖故事的天才,如果精神医生不用他们特有的方式折磨他,各类媒体不用可怕的词句形容他的日记,也许十年以后,他就是个著名的导演或编剧。
人人都说中国没有真正的恐怖电影,那是因为现在的成年人孩提成长的环境不具备制造效果的氛围。现在的孩子吃的不一样,用的不一样、眼界不一样,对生活的感悟也不一样,我们这些大人为什么一定也用自己成长的轨迹限制他们呢?
这样的孩子其实并不少见。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写爱情小说,但他不一定谈过恋爱,也不一定就会早恋,他只是在文艺作品中看的多了,希望自己的笔触也能带给别人心颤的感觉。那些年纪小小就写《残酷青春》的女孩和网上红得发紫的水晶珠链不都在不应该的年岁经历了真实的人生波折,内容也牵扯暴力,却也没人对她们进行病理分析。这个11岁的孩子就特委屈,“我不就写写而已嘛!又没有真的想做。”
我也挺替他委屈,本来嘛,叫得凶的人未必是行动色彩强的人,那些不写日记不描写暴力的孩子,也有杀父母害同学的。其实,我看这种五个W俱全的小文章,是他对文字初始的感觉,也是他发泄情绪的一种渠道。日本人就鼓励员工挥棒痛打老板的塑像,以舒解紧张的情绪和工作的压力,谁也不会说这些员工是有暴力倾向的坏人,不会指责他们心理有病。弗洛伊德理论中,本我都是有一定的暴力倾向,但在现实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将这种暴力付诸实施。
这个社会会有许多奇怪的人,他们并不会给社会造成多大的麻烦,只是与一般人发展的轨迹不太一样。我想村上春树就精神不太正常,不然也写不出让无数小资顶礼膜拜的小说。谁又能肯定,他的奇怪只是从18岁的成人仪式开始的。如果将他定为有病,碾碎他的笔或电脑,遣送他到精神病院,哪里还能有《挪威的森林》呢?
蜡笔小新是日本人创作出来的5岁的小色鬼,但我们不能否定的是,现在中国年轻一代的孩子也在幼儿期就表现出了某些对异型性不寻常的兴趣,时不时说出一些惊得大人脸红心跳的话语,但我们如果依此认定,他们就有做流氓的倾向,基本定性他们就是花痴,那他们未来灿烂的人生会在哪里呢?
也许我不是那个11岁孩子的父母,孩子的父母会因为他的暴力日记就急得方寸大乱,但是,如果因为他的日记,就将他领进精神医院,对他小心防护,让他过不同的童年和少年,那么我推测,将来,他不再会相信他的母亲、老师、同学,遇到苦闷和精神压力也无法在日记里发泄,他会怎么办?向医生倾诉吗?
不可能。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