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远在广东的姐姐,刚两岁的小外甥执意要“唱个儿歌给舅舅听”。于是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点点箩箩,虫虫做窝,飞―――”这是一首在家乡广为流传的儿歌,小外甥稚嫩的声音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回忆。
在家乡,常常是大人将孩子拢在膝间,捉住孩子两只小手,食指对着食指,嘴里唱道:“点点箩箩,虫虫做窝,飞―――一飞飞到鼻子里。”于是大人抓住孩子的小手指向鼻子;“一飞飞到眼睛里”,又指向眼睛,用这种方法教孩子认识自己的五官。唱过几遍后,大人便会问:“宝宝,鼻子在哪呀?”小家伙往往一脸傻气,在脸上乱指一通,大人也不气恼,用嗔怪的眼神一一指正。
早已成为大人的我,现在重温一遍这样稚嫩的儿歌仍能感受到那份亲切和童真。回想一下,小时候听过的儿歌好像还有很多,最经典的如“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一见哈哈笑,连声夸我好宝宝”。还有“小耗子,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奶奶抱下来。”这首“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好像是根据国外的歌曲改编的,但一样脍炙人口,流传甚广。这些古朴的童谣和儿歌发端于什么年代,已经无从查考。但在一代又一代母亲或祖母、外婆柔情似水的吟唱中,黄皮肤、黑头发的新生代开始以温暖的眼光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民俗的儿歌里常常蕴含着一种古老的智慧,它既锻炼了孩子基本的认知能力,又在潜移默化中惠赐孩子做人处世的一些道德规范。儿歌是乡间的教材,是农家的“传家宝”,它口口相传,代代不衰。它让一代代农村孩子的童年浸染歌的芬芳和悠扬,让一双双穿着布鞋的脚走得堂堂正正、坦坦荡荡。
现在住在城市里好像很少能听到儿歌了,大人们不愿教,或者干脆就不会教。孩子们则更多地沉迷在电
子游戏和电视、电脑这些电子化的器具前,他们认识的大多是“圣诞老公公”、“肯德基爷爷”、“麦当劳叔叔”、机器猫、变形金刚等舶来的卡通形象。对虚拟的电子世界的沉迷使现在的孩子们过早地融入了成人的世界,使他们早早
地成熟了世故了,同时也使他们失去了很多的童真,失去了人性中很多真善美的内质。
没有游戏的童年是乏味和无趣的,没有儿歌的童年也是单调而枯燥的。愿儿歌这源自村野的清流能一脉相传,涓涓不息,惠泽更多的孩子―――无论他住在乡下还是生活在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