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到幼儿园接女儿时,正值放学时间,孩子们犹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的蜂拥而出。我拉了女儿的手急往外跑。
“妈妈!顾浩云打我的手。”我未加理会,更加坚定地拉紧她的小手往前走。“妈妈!顾浩云打我的手。”她开始抗议。“他打你的手,一定很痛吧?”我虽然用同情的口吻来安抚她,但肢体语言却仍旧以权威者的姿态硬拉着她离开现场。“顾浩云打我的手。”孩子是敏感的,我的言行不一,立刻引起她的反弹。她放声大哭,哭泣中仍旧模糊地嚷着:“顾浩云打我的手。”“那你要怎样?”休 闲 宝 贝 网
“去告诉老师。”
“好!先回家,明天妈妈再告诉老师。”
“不行!明天你就忘记了!”
我无可奈何地牵她回幼儿园。
“莉文!忘了带东西是不是?”老师搂过小小泪人儿。
“顾浩云打我的手。”
“真拿她没办法,她坚持要回来告诉你。”我觉得很难为,不得不为自己多做辩解。
“顾浩云打你手?打哪里?来!老师敷敷!”老师轻柔地搓着那只肥嫩的小手。
“他打我手,我告诉他,他还不肯跟我说对不起!而且还凶巴巴的。”“好!老师明天再处罚他。”看女儿没反应,我立刻搭腔:“其实你不要老师处罚他,只是要他跟你说对不起!对不对?”女儿的头猛点着。
“好!我明天一定叫顾浩云跟你说对不起!”
这时,女儿才心平气顺地离开教室。我突然警觉到有必要再做些事后的安抚:“其实你很棒!他打你,你并没有立刻打回去,只是要他道歉。妈妈觉得你真是个好孩子。”
走过操场,女儿说:“妈妈!我去荡秋千好不好?”
看着秋千上那个愉快的小人儿,一会高、一会低,微风吹着她细致的脸蛋,漾着无比幸福的涟漪。我内心一震,庆幸自己方才又带女儿回老师那儿去。这一幕涵盖了几层意义:
(一)父母若是一味以传统的强权来压抑孩子受创的伤痛,那么不能平和的内心将隐藏日后点爆的危机。
(二)孩子受欺侮的委屈不能得到纾解,那么,正义种子的价值观将在纯真的童年里植下怀疑的问号。
(三)孩子在那里跌倒,就要在那里爬起来,这样有助于健全人格的发展。